就来了。”
“真是可笑,说出来都脏了我的嘴。”
在余锦康的提醒下,张志强倒是对他有点印象。
他说,多大的事,至于惦记到现在吗?这是他留在这个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。
最后,是郑世鸿。
“他看起来,倒是像个好人。”余锦康嗤笑,“有钱了,当上大企业家,穿西装打领带,捐个款就上报纸,学着做体面人。”
郑世鸿是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想起他的。
也许是职业使然,化妆师的眼睛总是比普通人要毒辣一些。原来站在自己身后勒紧绳索的,是当年那个没有眉毛的小孩。十几年后,长大后的孩子剃光他的眉毛,捡起他丢在地上的烟,塞到他的唇缝中。
“儿童剧场的所有演出结束后,摄像师给我们拍照。”
“一个家长客气地对郑世鸿说,谢谢他给孩子化了这么好看的舞台妆。他笑得多有礼貌,还迟疑手中夹着的烟会不会熏到那个孩子,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”
“谁都不会想到,这个道貌岸然的郑校长身体里,住着个恶魔。除了我,只有我知道。”
“完整了。”余锦康闭上眼睛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“杀光了,四个人,一个都不少。”
警方沉默着,笔尖停在笔录纸上许久。
曾经那个弱小的孩子,在长大后,精心策划这场复仇,亲手了结那些曾经欺凌过他的人。
直至死的那一刻,他们脑海中对他的记忆仍旧是模糊的。
而他,将仇恨埋在心底,铭记一生。
“易冬美、曾绍平和曾咏轩呢?”莫振邦问。
余锦康的神色顿了一下,眼底的兴奋逐渐敛下。
其实不应该杀易老师一家的。
他知道,自己没多久好活了,就算被逮捕也无妨。只是,父母会知道这一切。
所以,他鬼使神差地,去了易冬美家里。
“我不……”余锦康艰难道,“我不想,他们对我失望。”
余锦康的父母,拿出毕生积蓄,只为了医治他。
他希望他们永远不知道,儿子就是电视新闻上那个连环杀人犯。
在易老师家时,如惊雷炸响天空的枪声,打断了他。
余锦康说,他的人生是从十一岁开始,被画上刺目的分割符号。
从前他神采飞扬地站在台前,后来,喜欢躲在人后。
在角落里那些日子,余锦康很少被看见。那天警察问他有关于詹伟强的事,他说,强哥是个好人,这并不是违心的场面话。
人都是多面的,詹伟强也从泥泞里爬出来,因为理解,他愿意给自己好脸色。
“人啊。”余锦康的唇角牵起苦涩的弧度,“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,才有‘感同身受’。”
……
盛放挂断电话,还很不服气。
从观察室出来的梁sir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糖果,让他消消气。
王经纪太不识相了!
但是,虽然不高兴,糖还是要吃的,房子也还是要给外甥女买的。
三岁崽崽的情绪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等回到晴仔的工位坐好,他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自在。
今天,盛放小朋友完全有理由昂首挺胸。
毕竟外甥女的表现这么突出,他作为小舅,也沾光啦!
审讯终于告一段落,警员们揉着肩膀捏着腰,在cid办公室里谈论着案情。
“四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大人,居然合起伙欺负一个十一岁的孩子。”
“但就算是这样,也不能成为他连杀四个人的理由!这根本就是丧心病狂!”
“冷静点,我不是在为他开脱。但这样的案例太多了,小孩生来只是一张白纸,问题是——”
“不管怎么说,咏珊的爹地妈咪和大哥是无辜的,只差一点,连环杀人案里的死者名单就要更长了。四个人或七个人,并不是简单的数字,而是本来应该活蹦乱跳的生命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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