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裴晏不解地跟上:“出什么事了?”
&esp;&esp;“我也不知道,宋郎君本是帮着清点祭品,似是看见了谁,连忙说要藏起来,还让我来叫你。”
&esp;&esp;张令姿将裴晏带入后殿。
&esp;&esp;后殿依山势而建,殿中神女像更是直接在山体上雕成的。然此刻,神像侧后方的莲座下竟有个一人宽的洞口。
&esp;&esp;洞中潮气不重,应是还有别的出口。
&esp;&esp;裴晏想了想,弓着身子钻了进去。
&esp;&esp;石洞机关刚阖上,前殿已闹得鸡飞狗跳。
&esp;&esp;张令姿理好仪容出迎,挑开门帘,方才还排着队的信众早已作鸟兽散,一青衣男子掐着琰儿的脖子,单手拎起。
&esp;&esp;她看了眼琰儿脸上的血痕,上前揖礼:“吴王殿下这是何意?”
&esp;&esp;元晖掸了掸袖口沾上的香灰。
&esp;&esp;“萧兄,这便是你要找的人。”
&esp;&esp;萧绍将玄元子扔下,跨步走到张令姿面前,刚伸出手,玄元子挣扎着扑回来:“你别碰她!”
&esp;&esp;元晖摆摆手,随行亲卫立刻上前将玄元子架到一旁。
&esp;&esp;他既不信什么青娘娘,也不信龙王,他们北族人信的是手里的刀。可入乡随俗,他想在扬州这好地方安安稳稳地待下去,人前总得做做样子,省得激出民变,送人把柄。
&esp;&esp;但眼下既无旁人,他也不用与这些贱种客气。
&esp;&esp;“把他嘴堵上,吵死了。”元晖歪着头掏了掏耳心,眼尾一直暗觑着萧绍那头。
&esp;&esp;张令姿面不改色,昂头相迎,萧绍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&esp;&esp;这临危不惧的心气是有三分像的。
&esp;&esp;他想了想,俯身凑近,鼻尖贴着张令姿的脸颊,像猛兽试探猎物那般细细嗅闻。
&esp;&esp;这个也不是。
&esp;&esp;良久,他直起身,双手抱胸陷入沉思。
&esp;&esp;他不可能看错,方才在观门口的那人肯定是昔日与那白凤睡到了一块去的小子……那丫头定在这附近。
&esp;&esp;元晖见萧绍默不作声,试探地唤了声:“萧兄?”
&esp;&esp;话音刚落,观外山林间一声哨响,旋即雀鸟四散,萧绍霎时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。
&esp;&esp;元晖追出两步,却只看见一道青影跃墙而出。
&esp;&esp;养这么些不听人话的玩意,也不怕反口被咬了。
&esp;&esp;他暗暗骂了句,揣着手转身。
&esp;&esp;“殿下留步。”
&esp;&esp;张令姿追出来,盈盈欠了欠身:“上回叔公寿宴,殿下亲临,对府中那几坛黄酒赞不绝口。我自山阴捎带了些,不知殿下可有意过府一叙?”
&esp;&esp;元晖唇角一勾,饶有兴致地单指挑起她下巴。
&esp;&esp;“若放十年前,你这品貌在秦淮河畔,勉强也就算个中上。那些娘胎里就没长脊梁骨的玩意愿意为你一掷千金,不过是想尝尝张家娘子的滋味,好出出平日在你族亲兄弟身上受的窝囊气。”
&esp;&esp;“我没兴致在丧家之犬身上找脸面,窈窕美色,自然是娇嫩的好。”
&esp;&esp;他说着,轻拍了拍她的脸,眉眼弯做一条缝,缝里透出的却是凛凛精光。
&esp;&esp;“你还是好好筹备祭典吧。”
&esp;&esp;一众人跟着元晖离开,玄元子爬起来扶住张令姿。
&esp;&esp;“嫂嫂别听那厮胡言!”
&esp;&esp;张令姿胸口有些紧,喘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。
&esp;&esp;“我没事。”她说,“元晖带来那个男人颇有些奇怪,此处怕是不安全了,你快去暗道里带裴詹事他们离开。”
&esp;&esp;玄元子不放心地将她扶到内堂坐下歇息,这才钻进神像座下的地道。
&esp;&esp;穿过狭窄的石缝,石室里漆黑一片,叫了几声没人应。他拿出火褶子点燃石壁上的油灯,焰光映出裴晏铁青的脸,与他只隔咫尺。
&esp;&esp;玄元子猛地一退,脚后跟绊在石阶上,一屁股跌坐下去。
&esp;&esp;“叫你怎么不答应?吓我一跳……”他边骂边揉着屁股站起来,“宋大哥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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