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裘克己拿起赖美云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,倒是重得很。
“安修还在这里呢?”赖美云挣扎着要抽出自己的手。
“没事,我让人把他抬回去。”裘克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:“来人,把少爷送回他自己的屋子。”
进来几个仆人,就那样把裘安修抬走了,裘克己拥着颜美云进了内室,不一会就熄了灯。
郑县的热闹随着法身寺的和尚离开之后也渐渐散去了,对于生意人来说,即便生意没有以往那么好,也要早早地开门。
春日里,天亮得早一些,只是,他刚开了门,就听到外面有动静,探头一看,看到来人,一怔:“你怎么来了?”
孙叔敖难得地没有带着满身的酒气,也没有摇摇晃晃,倒是显得有些正常,他慌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跃然纸上的是一个男人的脸:“王全,你认一认,这是不是左鼎?”
王全手上拿着抹布,仔细地瞧了瞧纸上的画像,有些拿不定主意:“的确有些像,但是左鼎不是十年前随着将军一起丧命那场大战中吗?当时他们符牌和尸身都对上了。”
孙叔敖头上束着一个髻,摇摇晃晃的:“前些日子勉县遭受突袭,虽然胜了,但也是惨胜,我应召前去救治伤员,本来想去战场上看能不能寻到什么值钱的东西,没想到看到这个尸体,他穿着景国的军服。”
“尸体?”
孙叔敖点头:“若是十年前左鼎没有死,应该就是这个样子,太像了,实在太像了。”
左鼎是夏贺良的亲兵,夏贺良都死了,他绝对不可能活。
“不可能是左鼎,倘若他活着,肯定会回来的,更不可能为景国卖命了。”王全不相信,转身擦桌子:“行了,你往前看吧,别总去想以前那些人了。”
孙叔敖什么话都没有说,把那张纸折起来塞到怀里去。
“你干什么?”看着他要走,王全赶紧问道。
“我去问大小姐,你不记得,大小姐肯定记得。”孙叔敖抬步往谢府去。
如今谢府所有的人都迁去了临安府,留在府里的只有几个老仆,以及夏云霞。
夏云霞就是孙叔敖口中的大小姐。
王全赶紧追了上去:“你就别打扰大小姐了,她好不容易过些清净的日子。”
自从夏将军出了事,夏云霞在谢府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,好不容易谢家的人都迁走了,她能过点安稳日子,孙叔敖还要去打扰。
“你懂什么,若是左鼎还活着,是不是证明将军也活着?”孙叔敖甩开他的手:“只要将军还活着,就能重新抢回幽蓟十六州。”
“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左鼎,他已经投敌了,这些年,将军都没有回来,那是不是说明将军也投敌了?如果这样,那还不如死了呢。”
“不可能,将军不可能投敌的。”
“所以,将军已经死了,左鼎也已经死了,你看到的那个人只是和左鼎相似,并不是左鼎。”
孙叔敖的双肩立刻就垮了下来,他微微点了点头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“行了,别想了,好好过日子吧,你等等,带些卤味回去,之前行军时,你不是就惦记我这一口吗?”王全急忙回去,装了一碗卤货,可是等他出来的时候,孙叔敖已经离开了,他叹了一口气,摇了摇头,继续开门做生意。
法身寺的大和尚离开之后,郑县里做法会的台子也拆了,路上恢复了寂寥,也没多少人。
孙叔敖原本已经到了医馆门口,最后还是不甘心,调转了方向往谢府去。
谢府的主子都已经搬走了,大门终日紧闭,只开了一个小门用来进出。
孙叔敖在郑县还是有些名气的,那守门的仆人见到他,有些惊讶:“孙大夫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见大夫人,有要事,麻烦你通传。”孙叔敖拿出钱袋递了上去。
那仆人接了:“行,那您稍等,我去通传。”
孙叔敖在外面等着,不一会门开了,他以为是那去通传的仆人,却发现不是。
是一位身穿姜黄色法衣的大和尚,大和尚脸色微沉,似是没看到孙叔敖的,径直出了门就走了。
这时,那仆人来姗姗来迟:“孙大夫,让您久等了,大夫人这些日子睡得着不好,疏山寺的大和尚来送香,夫人现在有空见你了,来,我带您进去。”
“好!”孙叔敖跟着那仆人进了谢府。
回京
自从夏贺良战死之后,孙叔敖就没有见过夏云霞了,一来她已经嫁人了,被困在内宅之中,二来旧人相见,难免会忆起曾经,徒然伤心罢了。
孙叔敖在前厅见到已经头发发白的夏云霞,这才十年而已,她已华发早生,以前那位张扬的红衣女子已经不见了,他双眼有些发酸:“见过大小姐!”
夏云霞脸上露着笑,也是双眼含泪:“孙大夫,别来无恙啊。”
孙叔敖抹了一把泪,控制了一下情绪,这才说明来意,从怀里拿出那张纸:“大小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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