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伤身体,少喝。”她出言提醒。
谢文珺道:“那你又是在做什么?我若不来,你打算将这些都喝尽?”
桌上至少还有五六坛未开的酒。
“我只是买了这么多,又不是一定要喝完。”陈良玉道。
脑袋晕眩,思路却还是清晰的。
“那你便喝个够,我陪你喝。”
谢文珺叫人将剩下的酒坛全打开,两人较劲一般,一坛空了再续上另一坛。
两坛见底,陈良玉担心谢文珺那娇贵的脾胃受不了,再喝出个好歹,打手势叫停,叫客栈老板开了两间上房,还道:“你们家酒,酒劲儿不行。”
穷僻小镇,即便是最好的上房谢文珺也不一定住得惯。
她刚站起身,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地向前栽。
眼看要扑一脸尘,忙伸手去扶桌子,谁承想四肢百骸都不听使唤,她一手抓空,“扑通”双膝落地,补上了应向谢文珺行的大礼。
鸢容和黛青咬着唇,尽力克制嘴角上扬的弧度,不让自己笑出声,七手八脚帮谢文珺将她扶起来,一左一右架着她的手臂。
“公主,要歇在这里吗?”黛青嫌客栈破败,有些不确定。
但夜色已晚,也不宜再赶路了。
“把人给我罢!”
谢文珺将陈良玉接了过去,捞起她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,一手环腰固定她身形。
“公主,还是我们扶陈将军上去。”鸢容道。
“不用你们。”
陈良玉烂醉,整个人毫无重心地搭在谢文珺身上,令她有些吃力。上房在楼上,需登台阶上去,她就这样似背不背、似抱非抱地将陈良玉架上了楼。
说是上房,却还是简陋至极,局促至极,无非一张桌四张椅,靠墙出陈着一张建议木床,床挂了帷幔。
谢文珺将陈良玉扶到床榻上,将枕头垫在她后腰,小心引她坐下。吩咐鸢容、黛青备好温水,便驱散了人,叫她们门外守着。
为陈良玉洁面、宽衣这样的事情,她分毫不愿假手于人。
陈良玉晕晕乎乎,躺倒不愿动弹。
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使她倚着床头坐起,脸上一阵温热的擦拭。她微微睁开眼,如那日给她上药一般,谢文珺动作细腻而缜密。
她抬起手,要去抢那擦脸的湿绢布。这种伺候人的活,不是一个公主应该做的。
奈何脑袋是晕的,胳膊腿儿似乎也跟着晕了,手伸出去,手心的东西不是绢布的手感。
晕眩过后,她才察觉,自己抓着不放的是谢文珺的手。
谢文珺方才在帮她擦洗,本就挨得极近,她这一抓一扯,将那只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。
隔着衣料,还能感受心跳的震动。
她一双眸子半睁不睁,醉眼惺忪,任谁看了都以为她是醉得不省人事了。
似乎应该放开。
她这样想着,手劲自然而然松了。
怕自己不听使唤的手再抓到什么不该抓的,她再也不敢乱动,心想着:算了,任她摆弄罢。
陈良玉撑着手肘坐得歪斜,闭着眼缓解眼睛的干涩。
谢文珺却没再有下一步的动作,片刻后,她察觉到脸颊传来手掌的温度。
细嫩的掌心肌肤摩挲着她的右脸,她听到谢文珺的声音。
“可用之人,为何不能是我?”
“即便是我三哥登上皇位,他承诺你的,便一定办得到吗?他成为君王之后,还有什么理由要以江山动荡的代价,达成你所愿?届时,他是会与满朝文武为敌只为成全你心中的那个世道,还是会背叛你稳固江山?”
她何曾没有想过这些?但上下千古,都没有前车之鉴供她参考、斟酌。
她不能精准预知到每一步的结果,甚至,她也不能确定,她还能不能走到下一步。
“阿漓,你看看我罢!”
陈良玉果真睁开双眼,看着眼前的人。
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清亮。
仿佛孤身一人迷失在漫无边际的黄沙迷雾中,不知前路,而这时,有人摘了一颗星辰,捧在手中为她引路。
她一双醉醺醺的眼眸映着烛光,与谢文珺对视良久。
正欲开口说话,眼眶的酸涩感又涌上来,她赶紧又闭上双目缓解。
谢文珺别过她的脸,她还没搞清楚这是要做什么,谢文珺贴面凑近,两片薄唇轻掠过她的嘴角,而后吻过鼻尖。
陈良玉脑子轰然炸开,醉意全消,神志一瞬间恢复。
只是她仍闭着眼,没敢睁开。
心绪飞转,似乎找不到任何方法来应付她睁眼后的尴尬且……似乎不怎么正常的场面。
思考良久,她决定睡一觉忘掉此事。
于是她借着残存的酒劲儿,倒头睡去。
这酒后劲起得慢,却很猛烈。
身体还没倒下去,谢文珺似乎比她更不胜酒力,酒上劲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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