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真的是这样吗?
在滨西一高就读的学生,大多都是滨西或周边地区的富二代,商二代。
比起读书学知识,更重要的内容,是提前积攒人脉。
那样的环境里,以薄岁晴的家世和身份,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。
在知道她是谁之后,几乎人人都是她的朋友。
而在一高的所有的朋友关系里。
许昀星是跟她相处得最久的人。
同班,家世相近,母亲是友人。
一切都是顺理成章。
也足以让许多旁人觉得,她们是最好的朋友。
可是。
……
什么才是真正最好的朋友?
薄岁晴看向许昀星,视线扫过女人脸上每一寸肌肉神情的变化。
“所以你对待唯一的,最好的朋友的方法,就是无休止地欺骗?”
许昀星怔了怔,难过的神情重新浮现在脸上,“岁晴,真的对不起。但我也真的没有恶意,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,你是非常了解我的……”
薄岁晴打断她:“你倒提醒了我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浅银如雪的眸底,被激起的波澜缓缓下落,凝成一道冰川:“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,所以,你也很了解我。”
薄时颂说。
所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都很难从一而终。
始终处于一个变化的,动荡的过程。
所以才需要经营,需要利益的平衡与置换。
那么在和许昀星的交往中,她曾经置换过什么。
两个同样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楚的孩子。
在面对许昀星的眼泪时,要少年时期的她完全保持理智,是不可能的。
那些永远无法对薄时颂倾诉,更无法向无关者诉说的话。
偶尔之间,会失去防备,在许昀星那里得到短暂的输出口。
……
“岁晴,对不起,让你看到我这样情绪失控的样子,我只是太想妈妈了。”
多年前,眼眶通红的少女擦了擦脸,扭头看她,
“其实我也想,听你说说你的事。你会……怪你妈妈吗?”
“……不会。”
“真的一点也不会吗?”
“……只是偶尔会想。”
“想什么?”
她将视线错开,从少女的脸,转向前方下坠的夕阳,
“……会想,如果当时妈妈原谅了小妈妈,是不是小妈妈就……不会离开。”
“岁晴,我看有一部电影里,主角付出自己三年的寿命,就可以回到三年前,改变未来。如果真的付出几年寿命就可以,那我也想回到妈妈还在的时候,改变未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岁晴,我是不是太不切实际了?”
“……没有。我也想。
“就算用我全部寿命也可以。”
……
薄岁晴看着眼前许昀星的脸。
女人这张此时带着泪痕的脸。
同记忆里少女眼眶通红的脸相重叠。
到这时候。
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随着年纪增长,早已变得一贯得体从容的许昀星。
为什么会有刚刚那样反常的举动。
薄时颂明明告诫过她的。
不要轻易交出真心。
不要被人发现软肋。
……
原来就算是朋友间互相交换的。
也不可以。
她曾向许昀星露出的,那一点难得的真心。
在多年后的此时。
变成被人握在手中,企图操控她的恶符。
“关于小妈妈的事。”
薄岁晴看着许昀星,在发觉对方意图之后,语气反而瞬间平静到极点。
眸底凌乱的情绪褪尽,只余下一片冰原上疏寒的冷,“我只跟你说过。”
所以对方才会知道。
该用什么样的话语,什么样的姿态。
最能左右她的情绪,最能博得她的原谅。
“你同我说这些话,是因为你真的这样想,还是因为你知道这样说,可以更好地逼我心软。
“又或者,不过是因为我告诉过你,我曾经看到我的小妈妈向妈妈下跪过,却没有被原谅。
“所以你刚刚,才那样费力扮演相似的角色,说类似的话。”
以最好朋友的名义,借着她多年以前,曾经亲口告知的,她最痛苦的记忆。
将她再次凌迟。
只为了。
让她在混乱的崩溃中,被失控情绪裹挟着。
说出那句原谅。
薄岁晴看着许昀星,她怒到极致,更觉得荒唐到极致。
喉间溢出一声冷然的笑:“哪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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