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果是今天这种情况呢?温照原是喜欢他的吗?
不喜欢的话,如果仅仅是帮一个忙,为了让人从痛苦中稍微解脱出来呢?
他心烦意躁,勉强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扫出心门之外,用毛巾随便擦擦头发,浴袍往身上裹,忽然听到浴室门外“砰”的一声,猛然一惊,冲出去看,瞧见温照原裹着被子,窝在地上一脸哭相揉脑袋。
额头已经有伤了,再瞎碰乱撞,把人弄傻了怎么办,余行郡着急,浴袍带子都没顾得上系,过去把人妥当地抱起,可温照原要恩将仇报,费力挣扎两下,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,去搂他的脖子,锁他的喉咙,不肯老老实实躺回床上去。
余行郡:“……松开手。”
温照原摇头:“不要松。”
余行郡几乎要破防,发出沉重的呼吸声。
他难受,温照原也难受,彼此僵持了一会儿,站着的人终于崩溃地妥协:“先放开,我去关个灯,可以吧?”
温照原这才松开胳膊,有气无力半倚靠在床头,不久后听到一声脆响,所有灯光瞬间熄灭,余行郡把被子掀开,主要躯干还勉强保持一点距离,手臂伸长将人环住,滚烫的一只手覆到温照原的胃部,慢慢安抚他,缓解无法被消化的不适感。
温照原的头顶紧贴余行郡下巴,好像通过身体的依偎、皮肤的相触得到了某种解药,忽然心里舒坦了,一切郁闷,烦躁,全都凭空消失,拥抱能够产生的激素给予他奖励,让他进入渐渐弥漫开来的飘飘然的幸福之中。
那半杯奇怪的酒,麻痹了与人忽然亲密本应产生的惶惑,极大地强化了符合生本能的安心、愉悦,活着真是太好了,哪怕是平时再悲观,再麻木的人,在这样的相依相偎中,不免也会生发出无限的感激之情,感谢天,感谢地,感谢一切为生命存续而努力的基因、细胞、蛋白质。
他沉浸在感觉之中,完全地忘乎所以,同时又渐渐贪心,越来越热,渴望能得到更多。
就这样搂抱安抚了一会儿,温照原蠢蠢欲动,向后拱,要和人贴得更紧,余行郡身体却忽然一僵,猛地翻起离开。
刚刚相挨着的皮肤骤然降温,温照原本能地去追,又要往他身上趴,却见到他从床头柜摸到手机,在发光的小方块上不停地按。
温照原用头去顶他胸口:“为什么,为什么不抱了?”
余行郡恨恨地戳着屏幕:“你等一下,我点外卖。”
温照原在原地扭动:“我不吃夜宵。”
“谁说要点夜宵了?”
余行郡买好了,把手机丢开,忍无可忍地环上温照原的背,带着人翻一个身,把人彻底地罩在肩下的暗影之中。
视线被遮挡,身下的人一下子安静了,室内的黑暗潮涌动,空气净化器射出幽幽的蓝光,温照原在蓝光中张着眼睛,投来一个湿润而神思渺远的眼神。
余行郡知道他不清醒,心里没底,微微低头碰碰他的鼻子,问:“你害怕吗?”
“为什么怕?”温照原抬起脖子,也碰碰他的鼻尖。
余行郡真的很想拿出手机,录下他口头同意的证据,以避免不管是酒还是药物的作用褪去,这人会死不承认,坚决赖账,可这个时候,他已经没有太多耐心去做多余的事,只稍顿了01秒,就再也维持不住,直接用虎口卡住温照原的下巴,让人微微张开嘴,目标明确地吻了上去。
“呜……”温照原只来得及发出意味不明的一个音节,就被湿热而带着牙膏气息的感受裹住了,余行郡亲得很凶,卷着他的舌头咬,而且不允许他退缩,手渐渐从下颌滑到脖颈,掌握他的命门,与他接吻,给他一种接近濒死感的危险的狂乱。
在迷蒙迷幻的硝烟中,他好像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场景:自己变成了焰火做的闻小元,骑着火凤凰,穿梭在火树银花之间,凤凰长长地鸣啸,炙得他头脑热,心口烫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但却知道,y就在他身边,环抱着他,无论如何不会使他从高空中坠落。
星期日晚上九点十分,外卖员先生敲响名品家园5号楼2101室的大门,耐心等待良久,才见有个穿浴袍的男人前来开门。
男人长相俊美,但神情很冷,头发还湿着,敞着的领口处是一片醒目的红。外卖员低下头,将纸袋双手奉上,毕恭毕敬道:“您的外卖已按时送达,方便的话可以给个好评吗亲?”
男人看他一眼,嘴里随便地应了一声,这时门内好像传来一阵拍打柜门的声音,他就很快接过纸袋,闪身进屋,重重地合上了门。
外卖员没有多想,紧急去赶下一单。
但这一回,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半,他才得到了那个被承诺过的好评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终于修好这章了……累得快要昏倒……
是我要你负责!
周一中午十一点三十分,温照原醒了。
醒来,第一眼看见高高的天花板,感到非常陌生,抬起手想揉眼睛,两边上臂的肌肉一阵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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