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江凌的失落相比,黔司年像个刚跑完半马的运动员,心跳快得像是下一秒就会蹦出来。
太匪夷所思了,他竟然想进前男友的卧室!黔司年想给自己一巴掌,分手四年了还念念不忘,自己的脑子可能真的坏掉了,原来人禁欲太久是会憋疯的。黔司年想着,等忙完手头的工作,真得好好放松一下,这他娘的又不是吃素的世界!他出钱买快乐应该不过分吧?
但是说到念念不忘——
黔司年也承认,那一年在酒吧遇见江凌真是撞了大运,他本来没对这种小男生抱有期待,但江凌带给他的感觉真是太好了。
一方面,江凌是个承受能力极高的伴侣,对黔司年恶劣的癖好照单全收,嗜痛,甚至还会挑衅黔司年,对他说“放马过来”。另一方面,当俩人真正开始步入正题时,江凌就会发挥狼狗一样的实力,能让黔司年爽到宇宙外面去。同时,江凌又很懂,知道黔司年每一句“不要”背后的意义,不同语气的“不要”代表了不同的意思,江凌听一次就知道。
就是因为太合拍了,所以黔司年才会以为,江凌是他的人生伴侣,所以才会有那一次可笑的求婚,所以……才会有近一年暗无天日的悲痛。
聪明的人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。
黔司年回到公司的时候,已然变回了那个工作狂黔总,把手底下的人集中起来开会。
自从接下了敏行华东区的工作,打工人的加班时长明显增加了,办公室的熄灯时间无声地延后,财务桌上的打车报销单也越来越多。
“人手不够。”余昧盯着项目进度表,“现在还能勉强支撑,后期活动落地需要执行人员,要么从别的项目上抽调,要么就要考虑招人的问题了。”
“先抽调,敏行的回款周期相当长,前期需要我们大量垫资。”黔司年叹了口气,“虽然这么说很难,但能维持你们的工资已经很不容易了,这个时候不要给我提招人,公司没有能力养执行专员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余昧顿了顿,“大家都很累,人手都是借来借去,项目上都是小孩儿,小孩儿也挺苦的,有的从开年还没休息过呢,每一场活动都是赶在周末。”
黔司年没接话,这就是乙方的现状,他也没有办法。
薛灿左右看了看,试探着开口:“那、那个什么,上次我跟活动,记得有人说起,说、说要是公司能带大家出去玩就好了——小舅,哦不,黔总,要不然组织一次团建吧,大家最近真的非常疲惫。”
她一说完,接着有人点头。
黔司年这个营销创意公司加上财务后勤总共17个人,规模不大,虽然有很明确的职位划分,但每次开会都是聚在一起,大家七嘴八舌,有时候为了案子争吵,有时候为了人手互掐,甚至,还会为了报销金额的小数点battle,一帮人被黔司年管得“没大没小”。
“黔总,我们没要求涨工资,而且知道项目紧张,都没有要求调休。”一个设计师可怜巴巴地说:“但是我毕业留在南城已经两年了,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出去玩过,这真是太太太太太不公平了!”
“男朋友”三个字刺激着黔司年刚刚平静下来的内心,他眼皮跳了跳,“那——”
众人翘首以待。
黔司年叹口气,“等忙完了这段时间,我们组织一次团建,不占用周末,地方你们选,预算……”
预算还没说出口,就听到会议室爆发出一阵能把屋顶掀翻的欢呼,“不准太离谱”五个字就这样被生生噎了回去。
薛灿领着几个刚刚毕业的小屁孩带头猛拍桌子:“老大万岁——小舅万岁——”
造孽啊。黔司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,心里想:这年头认亲成本这么低吗,才一会儿工夫,外甥多得就能组成一支精锐球队了,是不是得把他们发配到绿茵场上去?
着急见面
江凌没回来的这段日子里,为了保证那几条锦鲤不被饿死,黔司年总共去了三次,每次都是喂完了就走,像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。
准备去第四次的时候,黔司年收到了备注为“敏行方小磷”的微信,他突然想起来,自己确实加过这个人——还是在江凌的逼迫下。
敏行方小磷:黔总您好,江总让我告诉您,他出差回来了,飞机已经落地。
黔司年盯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,呵?回来就回来呗,和他有什么关系?他又不去接机。
想到这里,黔司年翻了个白眼,把手机扔到桌子上,心道:正好,再也不用去喂鱼了。
眼下,双方正式签了合同,fc的相关物料清单也已经录入敏行资料库,接下来就是大事件营销,也就是真正的项目落地。
原则上说,黔司年的公司承接的是区域营销课题,作为乙方,在甲方公司的汇报对象有且只有一个,那就是敏行华东大区的负责人许昌珉,今后的工作不会、也不可能再与江凌产生交集。
黔司年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他自始至终都在克制。
只是,有些东西是他克制不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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