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得不到的,你生来就有。”
但恰恰也是这些东西把你困住了。如果没有这些,你是不是会自由很多?
这半句话,她没说出口,只是在心里默默问自己。
“还有第三印象么?”
“有。”她仿佛就在等他问下去,“第三印象,是烟花散掉了,最美,但也最危险,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的绚烂,只会觉得它美丽得很客观,但只有离得最近的人,才能感受到那种热度,和震耳欲聋的轰鸣。许董,你就是这样,只有被你吸引了,离你近了,才会发现,其实你的人生并不像旁人想象得那样圆满,也会有很多身不由己。”
她不忍心去看他的身不由己,从烟花上收回了目光,“这些身不由己是你的身份带给你的。烟花的宿命就是烟花,注定是美丽但危险的,你也一样,在被仰望的同时,注定要牺牲一些什么。”
她把他看得很透很透。
这种感觉令他陌生,在他过去的人生中,向来只有他把别人看透的份。从来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把他看透,就连许博征跟赵兴岚也不行。
他情绪很少起波澜,话也永远只说一半,点到即止,需要别人推敲、揣测。
从来没有人能将他看得这么透,或者说,看透了,也不敢说得这么透。
他没有问她所谓的牺牲是什么,只是平静地、认命般地,全盘接受自己被她看穿,“闻葭,你已经把我看透了。”
“因为看透了,所以觉得你更吸引人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看到了你的不圆满,让人觉得你不是艺术品,是一个活生生的、会孤独疲惫的人。许董,完美令人仰望,但真实,才真正让人想要靠近。”
“那你被我吸引了么?”
“还不够明显么?”
“明显,但可以再明显一点。”许邵廷转身坐在花园的长椅上,长腿搭着,“还是说,不能怪你,是因为我还不够吸引人?”
“够吸引人了,所以不只吸引我,也吸引其他人。”
“其他人?”许邵廷在电话这端无声地笑了,语气却一本正经,“还在生沈知蕴的气么?那天我已经把话跟她说清楚了。”
她轻哼,“不止沈知蕴。”
“不止沈知蕴?”他正了正神色,在这个问题上,他不想含糊其辞,“是不是她又跟你说了什么?”
“对啊,她跟我说了,你之前有很多。”
“你别听她说的,”许邵廷抬手扶了扶额角,垂眸轻叹,思索片刻,“明天戏份多不多?我去找你?”
“找我?”
“当面跟你解释清楚。”
闻葭仿佛得逞,笑一笑,“我话没说完,是你之前有很多相亲对象。”
许邵廷:“……”
电话两段无尽的,绵长的沉默。
他瞬时舒出了一口气,语气很无奈,但还是叫了她一声‘宝贝’,“下次说话一次性说完。”
“那你是默认你之前有很多相亲对象了咯?”
“这个我没办法否认,被长辈逼的,我从来没有动过心。”
“你没有动过心,她们可不一定。”
许邵廷缄默了。
赵兴岚之前安排他见的什么李小姐、祝小姐,还有留洋回来的什么jessica、cahere,他确实是见完就忘,到现在连脸跟名字都对不起来。
一开始他还礼貌性地出席一下,到后来,开始动用人脉打听这家小姐、那家名媛喜欢什么样的男人,他就干脆反其道而行。
人家喜欢不戴眼镜的,他就故意戴一副银丝边眼睛亮相,人家喜欢穿着休闲的,他偏偏一身西装革履,人家喜欢绅士优雅的,他也不装,一副玩世不恭的样。
也有喜欢话少的,他生怕符合人家要求,匆匆买完单先走了。
那些女孩子家世好,眼界高,有偏好的类型倒也正常,他背道而驰也无可厚非。
但他忘了,人的取向不过是个小方向,没有人能拒绝身形相貌家世样样优越的大方向。
于是,这种近乎叛逆的抗拒,在某些见惯了曲意逢迎的千金眼里,反而成了一种难得的真实和有趣。他煞费苦心,反而适得其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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