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葙自从到了嘉宁宫,一直专心侍弄花草,从不多言,韩舒宜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。
青葙低头,指了指角落,三人过去,青葙语出惊人,“娘娘,是不是有人生病了?”
韩舒宜没回答,只专心盯着他。
青葙解释,“事有反常,奴才猜的,看样子是猜中的。”
“但是青葙,猜中了不代表你非要说出来,容易遭祸。”
“若奴才说,奴才有办法治呢?”
青葙再次语出惊人。
韩舒宜一言不发,只盯着青葙的眼睛,想找到他笃定的证据。
“那我,能相信你的办法吗?”
“这是奴才从典当铺里,搜集到的医书,据说效果很好。”青葙从怀里拿出一本半旧的书,“奴才用书中法,救过七八个伤者,都没有问题。奴才只是想要献书,能不能用,还要得到宫里太医们首肯。”
“但是娘娘,献书,总归是有好处的。”
韩舒宜低头看他手里的书,纸张都卷边了,一看就是主人日日翻阅。
“行,那这书,本宫就先拿走了,至于能不能成,再说。”
青葙低头,“娘娘能记奴才的好就行了。奴才自从到了嘉宁宫,衣食无忧,还不受人打骂,能够安安心心做事,奴才也感激,想要娘娘过的安稳平顺,所以才献书的。”
他解释了,韩舒宜姑且信,让清月好好看着他,也守好嘉宁宫的门户,省的有人趁虚。
她拿着那本医书,亲手誊抄了一遍,也翻看了其中内容。
这医书有点偏门,有很多剑走偏锋的独门疗法,兵行险着,大概就是此书的思路。
但有些怪病,冒险一试,或许有希望。
韩舒宜拿着手抄本,去问孙院判,让几个太医会诊。
太医们苦于找不到毒药的配方,只能采用最保守的疗法,也是被太后娘娘催的耳根子发麻,束手无策,看到医书上的疗法,左思右想,觉得能够一试。
这毒药进了皇上的身体,保守疗法就是多喝解毒药,一点一点的排出身体,见效很慢。
但这本书上,写了个新奇解法,寻找多年的牛黄石,用药物炮制一番,放到伤口上吸附毒药,等牛黄石变色,就另换一块,直到解毒。
牛黄本就是解毒之物,冒险一试,好像也行?
太医们立刻把法子告诉了太后,得到太后许可,又急急的炮制解毒牛黄石。
太后有些恼怒,“这些太医!做事居然敢不尽心尽力!有什么好法子,还藏着掖着!民间说,太医救人,平民可活,贵人不活,竟然是真的!”
太后说的是有些太医给贵人治病,为了怕担责,所以用所谓的“太平方”,治不好,也死不了,拖拖拉拉,消耗时间,全靠病人自愈力。但对上平民,就敢冒险一试,用重药猛药,反而治疗效果更好。
韩舒宜过去搀扶太后,赔笑道,“太后娘娘这么说,太医们可冤枉死了,这毒物跟旁的不同,分为植物毒,动物毒,还有矿物毒,中间又要区分各种毒物的配比,想要解毒,自然是找到原配方,对症下药来得快。要是找不到,就只能用最普适的法子。”
慢,很正常。
太后反拍她的手,“你有心的,哀家都知道。”
上次夏家出事,太后突然察觉,在皇帝身边,还是要有个能吹枕边风的人才好。不管此人何种身份,能替她说话就好。有个人缓冲,窥探,进言,比她跟皇帝直接对话更好。
她有意将贤妃,纳入这个人选。
二人站在太医身边,看着太医们忙忙碌碌,炮制牛黄石,昼夜不歇,终于赶制出足够的分量。
太后点头,太医用小银刀在皇帝的胳膊上划了一刀,将炮制成雪白色的牛黄石贴上去,吸取血液。
血液沾染上牛黄石,居然没有变红,反而染上一丝青色。青色逐渐变浓,也就代表着毒素真的被吸了出来。
太后呼吸变的急促起来,紧紧捏着韩舒宜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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