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星期过后,席巴先生突然出现了。
贸然登门拜访实在冒昧,他这么和我的外祖父外祖母道,但我这次来是有要事,我想和两位讨论一下格米拉小姐和基裘的一些事情。
在我的认知中,母亲好像天生就是母亲的样子,总是弯起眉眼,借别有用心的笑容掩饰自己冷酷的内在,无论什么难题摆在眼前都喜怒不形于色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甚至能若无其事地跟来自杀手家族的奇怪夫人扮演姐妹情深。
基裘夫人也好像天生就是基裘夫人的模样,个子高高的,总是遮掩着面容,实力也高深莫测,虽然情绪波动大却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让人捉摸不透。
她们在过去总是我需要仰望的存在。
但是现在,席巴先生出现在了我和外祖父母面前,对我们说,母亲和基裘夫人遇到了威胁生命安全的危险事件。
不是什么值得困扰的难题,我可以解决。他不骄不躁,平静而冷酷地接着道,只是
他将目光转向了我。
长久以来在揍敌客家寄人篱下养成的习惯战胜了一切,我本能地直起了脊背去面对面前这位未来的揍敌客家主,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先摆出尊敬聆听的姿态。
但好在我本来礼仪就足够到位,在场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我这微妙的转变。
席巴先生对着我慢慢说清楚了未尽的话语:
艾德利安小姐?
我:?
席巴先生用征询意见的真挚口吻,不卑不亢,态度平和地问:
你应该能看出来,基裘虽然有点疯狂,但不是那种会主动去找麻烦的性格吧?
和自己的几个孩子以及情绪极端不稳定的妻子不同,席巴先生的对话总是乍一听十分寻常无害,但平静的背后又蕴含着许多深意。
她完全是在跟着格米拉小姐的主意在行动,席巴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来意,我不想对基裘的选择插手,但说实话,格米拉小姐的一些主意确实影响到我和基裘的婚礼计划了。她们现在正好又都遇上了困难
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我和你一起去找她们,先生,我从善如流地道,我会看好格米拉的。
他的潜台词摆明了我如果不能把母亲和基裘夫人拆开,他就要亲自动手,而一个杀手解决问题最喜欢使用的手段还能有什么?
但基裘又和母亲玩得正起劲,他不想上来就对母亲痛下杀手,影响自己和未来妻子的感情,所以拐弯抹角地警告我
这种不显山露水又叫人足够敬畏的手段,他的几个孩子竟然都没有继承下来。
也难怪我一见到他,就本能地直起脊背打起精神来了,我实在对他感到畏惧。
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了一路,我跟着席巴先生到了他所说的,困住母亲和基裘的地方,基裘夫人现在虽然年轻,但武力值依然可观,母亲又有洞察人心的念能力和狡猾的头脑,能够把她们困住的地方,其实应该也
我正忧心忡忡地想着我在这里会不会拉席巴先生的后腿,会不会不能完成看管好母亲的任务,就突然听到一声巨响,还有慌乱的叫喊声。
仓库爆炸了
欢欣鼓舞的尖叫声,随着人们恐慌的叫喊一并响起,我顺着这熟悉的尖叫声传出的方向看去,基裘夫人正笑嘻嘻地站在楼顶四处扔着什么东西,手势挥舞过的地方全都火花四溅,爆炸轰隆。
我:
我不由得斜眼瞥了瞥身边的席巴先生,他没说话,脸色看着有点一言难尽,不知道是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一出,还是觉得她的行为太离谱。
我猜是前者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,母亲去了哪里?
我探出头,四处张望,实在找不到头绪,最后只好随便抓住一个匆忙从基裘制造的爆炸现场逃出的小喽啰,友好地对他进行了一番询问。
他颤颤巍巍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,报出楼层数字与方位,我放过他,席巴先生也在这时候道:
我先带基裘回去。
意思是让我自己看着办,怎么样管好母亲别再引着基裘闯祸。
我点头说好,席巴就离开了,然后我马不停蹄地往刚才问出来的母亲所在处而去,才找到大致方位,推开门,就听到一声枪响。
母亲背对着我站在办公桌前,听到开门声,激灵一下扔开了枪,回过头,见到我,茫然而恐惧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巨大的笑容。
在她侧身露出的背景中,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倒在办公桌上,暗红色的液体四处喷溅。
基裘玩起来是顾不上我的,母亲完全没有向我解释现场情况是怎么造成的意思,而是如释重负地轻松对我道,你突然推门,我还以为我是被其他人发现了。
这是怎么回事?我问她。
回去再说。她道。
然后她扔下我不管,拿起桌上座机的话筒,按着一旁的笔记本,拨通了某个电话,盯着笔记本上的内容,一字一句地道:
你好,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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