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边摊冒着白汽,糖浆在灯下亮得像金。
简随安一边挑糖葫芦,一边惊叹:“现在的花样也太多了,山楂、苹果、山药豆、草莓……居然还有无花果?”
许责叼着一串,含糊地说:“没准以后还出榴莲的。”
她笑得眼睛弯弯:“那得多难闻啊。”
“反正你买什么都得买两串,”许责瞥她,“一串你吃,一串拿回去哄他。”
简随安笑眯眯的,心里却在想她的小九九。
哄他?她才没那打算。
两串糖葫芦,看着是一串“为他带的”,另一串“给自己留的”。
但只要她带回去之后,稍微假模假样地问上一句:“吃不吃?”
他肯定是不吃的。
到时候嘛,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他的那一串也吃光光。
这番计策,一来,显得她吃好吃的还惦记着他;二来,又能堂而皇之地享受那点小甜头,不算“违禁”。
——简直完美。
简随安觉得她太聪明了!
她傻乐着,欢欢喜喜地回家。
这几天雪越来越厚,毕竟是快过年了,家里也来了一些客人,有宋仲行老同事、也有亲戚朋友,也有年轻一点的,西装笔挺,说话滴水不漏,看上去像是来“混个脸熟”的。
他们进进出出,家里头笑声不断。
当然,简随安全都不认识。
笑声、脚步声、人情味,把塞得客厅满满当当。
一年之中,家里面最热闹的时候,也就是这阵子了。
她换了鞋,进门跟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,他们也正要起身离开。那是宋仲行的亲戚带着位小女孩来拜早年,小孩年纪很小,约莫刚上小学,满脸通红,怯怯的。
简随安弯下腰,笑着跟她说话,那小女孩特乖巧,眼睛眨巴眨巴,声音很清亮,脆生生地喊:“姐姐好。”
简随安心里一阵软:“怎么那么可爱呀。”她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她正逗着小女孩,客厅那头的宋仲行走过来,神色温和,瞥了眼简随安手里的袋子,“又买糖葫芦了?”
简随安胡乱“嗯”了声,然后一门心思和小姑娘说话。
宋仲行忽然伸手,把那袋糖葫芦接过去,笑着对小女孩道:“来,小朋友喜欢吃甜的吧?这是姐姐特意买的,给你尝尝。”
嗯?
简随安当场一愣,嘴角的笑还没褪下去,整个人像是被他捏住了后颈。
小姑娘十分有礼貌,“谢谢伯伯,谢谢姐姐”,双手接过去。
那一串糖葫芦在灯光下亮晶晶的,越晃越远,被小女孩拿在手里,宝贝得不行。
客人走后,简随安坐在沙发上不吭声。
保姆正收拾茶具,偷偷看了简随安一眼,嘴角忍着笑。
“你刚才是故意的。”
她今天就算是被他说小气那也认了。
他抬眼看她一眼,没急着答。
过了会儿,宋仲行才慢悠悠地说:“我哪有那么多心思。”
声音很平和,却听不出到底是在否认,还是在承认。
简随安被他这副模样气笑了,抱着抱枕往后一靠:“你明明知道那是买给我自己吃的!”
“哦?现在知道说是给自己的了?”
她被噎了一下,脸涨得通红,偏偏还在嘴硬:“我——我不能买给自己吗?!”
“当然能。”他笑,“可上个月牙医是怎么说的?”
“……”
宋仲行开始数落她:
“从小就爱吃甜的,牙坏了就哭天抢地。长大了还是不长记性。”
“那时候你哭着喊疼,我哄你去补牙,你一补完又偷吃糖,还藏到枕头里。”
“上个月陪你去看牙医,医生怎么说的?再三叮嘱你少吃甜的,少吃冰的,你当场点头答应得干脆,是糊弄谁呢?”
简随安哀怨:“师傅别念了……”
他一边说一边走过去,把茶几上昨天她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拿走,顺手放进垃圾桶。
“甜的东西,不是不能吃。问题是你一吃就上瘾。”
他顿了顿,又压低声音:“现在还学会了拿我当幌子,问我要不要吃,嗯?”
简随安举手投降。
她看在这位宋主任最近很忙的份上,就不跟他对着干了,还是乖一点好。
快过年了,别人都是往家赶,他却天天在外面。每天一进门又是半夜,还总去书房待着,签文件、打电话、批报告……
简随安觉得,他和那些前来拜年的人坐一会儿,都算休息了。因为她上次在楼上偷偷瞧了一眼,他在茶桌边那种微笑沉默的姿态里,半听半走神。
所以——
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!
她现在就像是放了假、彻底解放的小鸟。每天赖床到日上三竿,醒来第一件事是看外面的雪下了多厚,第二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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