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是想今天要不要出门。
在家吃糖葫芦被逮了,她就出去吃呗!
简随安又去了天坛。
天坛的风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松脂味,冬天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柏树枝,落在青砖路上,碎成一片一片的金。
简随安把围巾往上拢了拢,哈出一口白气,鞋底在石砖上“吱吱”作响。她原本只是想出来逛逛,没想到一转弯,竟看见几只松鼠在雪地里蹿跳。
那几团毛茸茸的东西像小球似的,窜上树,又从枝杈间探出头,毛尾巴一甩一甩。她忍不住笑出声来,可惜口袋里没装小零食,没法给它们一点吃的。
她蹲下身,松鼠警觉地歪着脑袋,盯着她,居然跳近了一步。
难道今天是她的幸运日?简随安心想。
结果那松鼠只是为了叼起一颗滚落到雪里面的松子。
到爪之后,它“咻——”地又没了踪影。
她一瞬间就笑了出来。
松鼠真可爱。
她站起来,拍了拍手。
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来天坛,是跟着宋仲行。那时候她不懂这些,只记得他教她看回音壁,她对着石栏喊话,她喊了“叔叔”,然后听见那声音一圈圈传回来,变得模糊、轻柔、温顺。
她觉得好玩。
那种“声音被听见、又回到自己身上”的感觉,正如天坛的“圆”。
简随安总觉得,“圆”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形状,没有锋芒,没有尽头,像是一个人绕了一大圈,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。
嗯,好一段哲思。
她忽然想到了一句笑话,“为什么北欧盛产哲学家?因为冬天太冷、夜太长,出门会冻死,只能窝在家里思考人生。”
幸好北京没北欧那么冷。
离开的时候,她犹豫了片刻,终究没买糖葫芦,她想起牙医的嘱咐,还有补牙时,一股烧焦了的糊味以及酸痛难忍的肿胀感,她终究是退却了。
况且天也黑透了,她可以回家了。
她估计没想到吧,宋仲行今天居然比她回得还早。
客厅空落落的,只有保姆一人,正在整理家务。
茶几上,果盘里的橘子个头圆润又饱满,颜色更是鲜亮,看着就甜——这还是今年刚下雪就送来的,比那些前来拜年的客人们更早上门。
那盘橘子整整齐齐地躺着,堆得像座小山,满满的。
宋仲行伸手拿了一颗,指腹一掐,橘皮的香气散开,那味儿清透,也扑鼻的、凉盈盈的甜。
“她最近很忙?”
他正在细细地剥着橘子,橘皮卷成一条落在茶碟里,皮薄汁多,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气息。
保姆笑着接话:“是啊,早出晚归的,总往外跑,怕是在外头偷吃甜食呢。”
宋仲行轻声笑了下,把白络摘干净,尝了一瓣。
果肉的汁水炸开,甜得太快,只微微带了点青涩的酸,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。
“挺好。”
茶几上的橘子还剩很多,颜色亮得晃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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